王一博:说好不哭
|9.直播
见面会在青岛，瞿潇潇提前一天过去。一来是提前见一下群里当地的某位朋友，其次是以前带过她的前辈同事定居青岛，一起吃个饭。
瞿潇潇在演艺圈里真正亲近的同行不多，这个同事算关系很好的，只要在同一个城市肯定要聚一下见个面，更何况赶上对方乔迁新居。
落地直奔市南区。
接机是当地那个朋友，一位三十多岁的姐姐，从潇潇nh出道就是她的粉丝：偶然在弘大那边街上见到，也算一番机缘巧合，后来就时不时会见面，瞿潇潇刚回国的时候还参加过她的婚礼。
因为有姐姐载，所以瞿潇潇就让助理先去见面会主办方给订的酒店安顿下来。
一上车，小女星眉开眼笑：“哇，华姐换车啦！”
华姐等她关上车门，发动车子驶上机场高速。
“嗯。”
“以前的宝马呢？”潇潇问，“不是说不换了？”
“嗯，我觉得有点贵，不划算。”华姐说，拍拍方向盘，“这不是正好我们五周年，你姐夫给买的小礼物。”
“小礼物？！”潇潇表情扭曲，“羡慕了，我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有什么可羡慕的哎哟，”华姐笑她，“我看中的是那个项链，上次给你发的第二个，翡翠的不是？多好啊！他就是嫌项链不实用，不想给我买，自作主张买的车。你要找男朋友不要找你姐夫这样的，一点都不浪漫！”
“呵，女人的嘴，哄人的鬼，”潇潇噘嘴，笑嘻嘻，“那是什么？”她看到后座上有个泡沫箱子。
“海鲜。你姐夫朋友送的，”华姐笑，“你爱吃，在北京又吃不到这么新鲜，专门给你留一箱……有螃蟹，有大虾……去朋友家不能空着手，让你朋友给你做一做。”
“直接去吃饭还是回名仕花园？”
名仕花园是华姐家的小区，小区业主藏龙卧虎。
“（餐厅）就在那附近吧……问哥没说耶，我问问他。”潇潇说，跟人发消息说到了。
“不接瑶瑶和姐夫吗？”
“瑶瑶在姥姥家。他还没下班，说开完会过来。”华姐看了她一眼，“你问问顾老师。市南单行道太多，咱们节省时间。”
“没事，我还行，我不是很饿。”瞿潇潇抬头，“名仕花园吧。”
华姐点头，打灯变道。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小区。
这小区临海。住在这里的都是做生意的，还有外地人，一般只有暑期会过来度假，这会儿没什么人，很安静。
瞿潇潇有一年多没来过了，见到园子里喷泉、雕像和藤萝架，大多熟悉，亦有些变化，如2号楼种的爬山虎终于爬满了整面墙；停在路边的车换了，小区越发郁郁葱葱。
“有好久没在家住了吧？”华姐说，“还认不认得路？”
潇潇摇头。去年休假来华姐家住了七天，每次下楼遛弯都找不到家在哪栋。
但还是认得一点的。
汽车在小区深处的路口左拐，右拐上坡是华姐家的方向，再往细了找才找不清，瑶瑶每次下楼跑到这个路口接她都要很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牢牢牵起小阿姨的手。
“你这朋友也住这里啊。”车子挨着道旁的冬青，在一栋栋居民楼间无声滑行，华姐忽然说。
“嗯，刚搬过来的。”潇潇点头。人家赚够了钱，要养老了。哪像我……还在水深火热。
顾问到楼下接她，穿着家居服，跟华姐握手，像甲方乙方会面。在拿了两届影帝的大佬面前，外贸公司的经理华女士完全不怯场。
不愧是姐姐！瞿潇潇感叹。
顾问住三楼，连着阁楼是两层。瞿潇潇进门扫了一圈，坐在箱子上滑到落地窗前欣赏大海。
装修简约，北欧式的配色和家具，一直延伸到窗外与灰蓝色的大海相融，空间衔接非常自然，是屋主那滴水不漏的风格。
顾问放下那箱海鲜，带“看看你家怎么装修”的华姐看了看楼上阳台，下楼见她坐在行李箱上，笑了，“怎么坐在箱子上，哎，你小心点。”
瞿潇潇回头，“看，海！”
“对，前面过个马路就是海。”顾问说，“晚上可以去散步。”
“怎么样？”
“好啊。”瞿潇潇表示，“装修我喜欢，环境也好，能看到海，屋里屋外就很自然，好看，卖给我吧！”
“卖多伤感情。”顾问微笑，走过来站在她旁边，一只手按着箱子，一起向外眺望，“你最近怎么样。”
“在公司坐班。”瞿潇潇回答，“听说你推了几个通告……就为了这个房子？”
顾问点点头。
“想养老了。”他望着窗外。
“你也就想想。”
顾问笑了一下，“嗯。”
“咱们这行，养老都得见缝插针。”
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哥惯会如此。
“我也想……我两年没休假了。”潇潇说，“没假想放假，真放假又得提心吊胆，怕过气了，怕不红了。”
顾问摸摸她的脑袋：“你还小，还没到黄金时期呢，好好珍惜。”
“那也得公司珍惜才行啊。”潇潇说，“自从那些科班出身的大佬来了公司以后，我就越来越没活路。”
“还行，不错了，新剧我看了，钱到手就行，还要求多高。”顾问说，“综艺这块，你还放不开。上了台不好好表现自己，真人秀怎么办？”
“还真人秀？我都快转制作人了，真人什么秀儿，我才是真养老。”潇潇叹了口气，“上清台是去年拍的，今年一部都没有——也不是没有，为了出团全推了。”
gy是顾问所属公司下属的子公司，顾问有所耳闻，“在公司吹空调不比进组吃苦强？曹总让你奶孩子，也是看中你在这块的经验。”
“我能有什么经验，我从前是团里的成员，是被推的，又不是推人的。”
他想了想，“不是挺好的吗，做成了你就真的能转音乐制作了，你不是不喜欢演戏。”
潇潇叹气。“我唱歌好，演不好，所以不想演戏。”
顾问又想了想。“我对音乐这块不了解。但我听说最近几个公司都在搞你们这种模式，可以预见是一个潮流。这事儿办成了你在gy就站稳了，是实实在在的元老，别说唱歌，往后你想做什么都行，你开演唱会，你带出来的这些都得给你伴舞。”
“行，你运气挺好的，”说着，见她忧心忡忡地苦笑，安慰她，“这种活儿不是出力不讨好，更何况后期有记录节目，等于塞给你一个综艺，这可是刷人缘的好机会，曹总还是看重你的。”
潇潇思考。
“两部不一定火的剧换一个综艺，你至少不亏，”他说，拍拍潇潇肩膀，“行了，收拾一下咱们吃饭去？房间都妥了，今天就住家里，别回酒店了。”
潇潇看了他一眼：“我连人带行李都在这儿了，你也不能给我送走啊。”
顾问无奈地笑笑，又压低声音道，“他们（记者）以为我在备戏，别说（我在家）。”
点头点得很乖巧：“那你什么时候进组？”
“下个月。”
“可我一会儿要做吃播哎，万一你入镜不就露馅了？”
顾问一愣。怎么聚个餐还要直播，现在gy艺人压榨成这样？
“没事，我在家备戏也可以……说得过去。”
“呵，鳝变的男人！”
“楼上专给你留的房间，往后来青岛跑通告就不用住酒店了。”顾问哭笑不得，“一会儿下去吃个饭，回来慢慢看。”
太近了。
心跳像擂鼓一样厉害。心房像海风灌进房间一样充盈起来。
潇潇瞧着大前辈丰盈的唇珠，觉得自己像只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动物，大概犯了什么错误大动物也不会生气。正琢磨着，华姐走过来。“对，正好有箱螃蟹。”顾问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错开了，“蟹之国那边可能不给加工，我们多给加工费，可以吗？”
“他们家是挺火，我问问吧。刚搬过来，不太熟，”顾问说着又道，“您对这附近挺熟，我还担心不好找……这附近是单行线，绕。”
“我就住后面，你是四号楼，我在八号楼。”华姐说，笑得合不拢嘴，“确实，要不是接潇潇，我自己都不开车的。坐公交车多方便。”
“等地铁挖通了，就更方便了。”顾问附和。
“以前在剧组潇潇老跟我说起您……说在外面就认识了，跟亲姐姐一样，”顾问说，“我还想什么时候认识一下，原来是邻居。”
潇潇插嘴，说饿了。
插的有点不合时宜，两位前辈都扭头看她。
“走，去吃饭——稍微等我一下，几分钟。”顾问不好意思，上楼换衣服。
顾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潇潇趁机回李经纪消息，说自己住在朋友家今天不回酒店——这样的行程要向经纪人通报一下，防止出什么意外。比如，被拍到出入演艺圈大前辈的私宅，经纪人一个心态不好，看到这种新闻就容易心梗。
华姐在跟老公讲电话，很快，挂了电话看她还在看海，走了两步，话里有话：
“电视上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生活里还挺随性哈。”
潇潇点头。“问哥比较佛。”
“哦，佛……家里也有房间，外面还有酒店，你就住这里？你确定？”华姐话锋一转。
“住家里你跟姐夫……”潇潇转了转眼珠，开玩笑，“多不方便呀。”
“你住这里就方便了？他一个男演员，那么想让你住在家里？”华姐拽了她一把，使眼色，“我看他见到你怪高兴的，你感觉呢？”
潇潇笑。
“我要在家宅一个月没干工，我也见谁都高兴。”
“不一样，瞿潇潇。不一样的！”华姐摆手。
“姐姐，”潇潇也哭笑不得，“人是干什么的？这圈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演员，嗨……！”
也有道理。华姐被她表情噎了一下，严肃地想了想，说：“那你今晚跟我回家住。你要是对他没有意思，就不能答应他住在家里，这样不好，你是小姑娘，还是个公众人物，传出去影响名声！”
潇潇说今晚还想就一些工作上的消息问问前辈。
华姐让她自己思考。
“你决定，”她说，“好好保护自己。你才二十一岁，事业还在发展呢，不要急于求成。”
潇潇点头。
“嗨，姐姐，问哥不是坏人！你放心吧！”
你也知道人是干什么的？普通的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更何况还是个演员！华姐叹气。也不知道是白菜要拱猪还是猪哄了白菜，“你也大了。过两年工作稳定下来，有合适的该留意一下，”她盘算着，又说，“你跟顾老师关系挺好……也别急着否定。”
潇潇点点头。
“这年头吃得开的哪有吃素的？”她低下头小声说。
华姐看着她，半晌，叹气。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事一定要跟我和你姐夫说。”
千叮万嘱，潇潇心里一暖，说好。
顾问换了套外出穿的T恤休闲裤，两位女士私以为同他的家居服相差不大。下楼，三个人出发。
吃饭的地方就在过了马路的海边，一座两层钢架玻璃房，位置是提前一周预定的，落地窗边观海，前两天台风刚过境，海浪还势头不减，拍在压堤巨石上，颇有气魄。
华姐的老公是外贸公司的老总，比较忙，赶上今天开会，他们落座等了二十多分钟才姗姗来迟。
“潇潇阿姨！”一见面还没打招呼，先从爸爸怀里钻出个小萝莉。
“瑶瑶怎么来了？”华姐笑。
“姥姥打电话说漏嘴了，瑶瑶非要来。”王总说。
“那不许胡闹，要乖乖的听小姨妈话。”华姐说。
瑶瑶才不听老妈的。
“瑶瑶最懂事了，肯定会乖乖的对不对？”潇潇正在摆弄直播的机器，见她乳燕投林似的冲过来，一把揽住，亲上两大口，抱在腿上，让她跟直播间的粉丝say hi。
“Hi～”瑶瑶招手。
“哇！哪来的萝莉！”
“师姐到青岛啦？！”
“这是在哪里吃饭？私人吗？没有和剧组一起？”
“不会是华姐的女儿吧？这么漂亮！”有人暴露了古早群身份。
“华姐是谁？”刷弹幕纷纷问。
“是我姐姐。”潇潇说，“我好久没有放假，提前回来和姐姐见个面。”
“潇潇怎么吃饭还这么忙？”王总落座，跟著名演员顾先生握手，交流了几句就看到瞿潇潇抱着瑶瑶对手机说话，于是问，“大明星！我看越来越瘦，得多吃点，不然你粉丝都牵挂你。”
“她就是好忙的，”华姐说，“都两年没回家过年了！”又说，“她播她的，我们吃我们的，老王你注意言辞，不要给潇潇惹麻烦。”
“好好好……你也好。”王总笑眯眯。
瞿潇潇跟姐夫问好。
“有个声音好耳熟。”
“是我听错了吗？为什么我仿佛听到了某只影帝的声音？”
“楼上不是一个人！”
“潇潇姐姐在和谁吃饭？”弹幕问。
潇潇征得同意，拿着手机晃了一圈，华姐和王总都对着镜头打招呼。唯独闪过顾问，放回去，“姐姐，姐夫，这是瑶瑶，我们家里人聚餐。”
然后又给粉丝拍自己面前的食物。螃蟹刚上桌，蟹壳蒸得胭脂似的，蟹肉雪白，莹莹的黄，蟹脚都给处理好了，开盖即食。
“可以的，别人直播都是单人，潇潇直播家庭聚餐。”弹幕飘过。
“不播化妆就实在没得录了吗2333”
“姐姐跟潇潇看着不太像”
“姐姐姐夫都长得好贵气啊，一看就是别人家亲戚。”
“2333”
“不是亲姐，很早就认识了。”
瞿潇潇无奈回复，“今天回家正好有朋友也在这个城市，说他请客——谢谢老板！”
“不客气，应该的。”顾问在一边抿嘴回应。
“卧槽”
“这声音耳熟！！！”
“卧槽！！！！”
“666666666”
弹幕一下爆满，“这是……”
“影帝！”
“正宫！”
“正宫驾到！弟弟退散！”
“顾老师？！”
“我问哥！！！！”
“姐弟组粉丝不服！”
“潇潇直播家宴为什么会有问哥的声音？”
“就服你问哥，问哥面前什么高文泽，什么傅山，都是弟弟！”“就问你们谁抢得过我顾问！叉！会！腰！”
“问哥！我要看问哥！！！土拨鼠尖叫！”
一时间礼物鲜花都刷起来。
潇潇向影帝惊人的流量投降。
顾问坦然出镜，靠着椅背跟粉丝们摆摆手。他跟潇潇不是一个量级，直播间人数迅速攀升，屏幕上刷满打赏。
“穿得好休闲。果然是已经一起吃过很多次，所以比较随意？”
“影帝平时不都是衬衫西裤金鱼风吗？这个中年居家风是怎么回事？注意人设啊老大！”
“全场潇潇穿得最正式2333，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潇潇见家长~”
潇潇不见家长哦。潇潇叹气。
“怎么啦？”王总饶有兴致。
“没什么，他们瞎说。”潇潇说，“闹着玩。不许乱讲啦你们！”
顾问已经出镜，不再旁边躲着，大大方方坐到她旁边，对着镜头看。
“他们说我穿T恤见家长不正式。”
王总咧嘴笑，“见家长就太见外了，几个本地的朋友吃饭而已，欢迎大家来青岛啊，青岛是一座美丽好客的海滨城市，欢迎大家来玩。”
弹幕疯狂滚动。
“姐夫威武！”
“风马蚤影帝终于棋逢对手！”
“姐夫这神奇的画风，你们家的霸道总裁都这么清奇吗？”
“2333，影帝在线狂舞”
“姐夫在线拆台”
“你们不要理他。”潇潇说。
上菜了，她有点顾不上营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粉丝互动，后来顾问照看场子，她索性埋头苦吃。
弹幕纷纷2333:
“虽然开局不利，但在傻女儿吃得很开心的时候，影帝已经跟姐姐姐夫打得火热了”
“不愧是影帝，业务能力max”
“666666666”
“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影帝和姐夫英雄惜英雄？？”
“姐夫不要搭理问哥啊，他就是容易打开什么奇怪开关的人……会被带跑偏。”
“姐夫的画风本来就挺神奇的吧2333”
“666666666666666666666”
“为什么都刷是见家长，都被问哥的狂舞蒙蔽了双眼吗？明明问哥的架势才像个家长的亚子”
“主动权隐约被影帝把控（小声bb）”
“佛系家长和伪佛系家长的史诗性对决？”
“2333楼上笑死我2333”
“问哥果然霸道，见家长都要把节奏控制在自己手里。666”
“潇潇啃了半天，怎么只吃螃蟹和鱼，不吃虾啊？”
“我记得潇潇最爱吃虾的。”
“对虾蘸醋，放点蒜，最鲜了”
“芥末也可”
一看弹幕，果然手边一盘虾纹丝未动。
瞿潇潇愣了一下。
“以前都是有人给剥吧？”一条弹幕说，“姐姐南H时期直播里说过的，因为有人给剥才开始喜欢吃虾的。”
“是影帝吗？”
“楼上实力眼瞎。”
“挑事？”
“潇潇南H的时候还不认识影帝啊谢谢您了。知道影帝是正宫，正宫粉也别舞太过了吧？”
“管他是屁，顾老师快给你超宠爱的宝贝剥虾啊啊啊啊啊”
“我想问谁把我们姐姐惯坏的？出来啊！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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