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说好不哭11
|11.跟谁打电话
怎么在一起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率是伪装成偶遇的拼命抽空找时间见面成了两人份的默契,于是水到渠成,马到成功——潇潇往往是拼命找时间的那个,王一博只需要用短信说:“姐姐,我在……”,或者“姐姐我想你了”。
看上去好像主动权握在王一博手里,但仔细想想,见不见面主要取决于潇潇。
“好呀,我去找你。”这样的消息即使用文字看的也觉得甜蜜,要叫人整个儿的飞起来了。但往往得到的消息是:“不行呀,我有行程”、“我也想你呀小漂亮,可是我有行程耶”。
潇潇有无数个充满情意的小昵称来呼唤他,可最后连王一博的名字都没有再叫过。
分手的情形可能就是到了谁也坚持不下去的时间节点,每个人都摆出将要离开的姿态,朝对方表示“我无所谓”,像两只示威的企鹅。
那天是吵了一架……也不能说是因为分手才吵架,不算吵架,只是有些争执。争吵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过要分手、只是说不到一起,所以王一博想,那还能怎么办呢?她那么辛苦,抱一下她,让步吧。
他已经张开手臂,听见她叹了口气。
“好吧,分手吧。”她说,低着头,驼着背,把脸深深地埋在手心里,“不然怎么办呢?我好累啊……”
拥抱的动作还没有完成,那两个字就脱口而出,扑头盖脸砸在王一博身上,砸得他浑身僵硬。
还没有抱一下,就被抛弃掉了。
王一博头懵,然后是巨大的愤怒和怨恨。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她丢掉她的“小漂亮”的时候,态度太像丢掉一只塑料袋的缘故吧。
就一句话啊?
那太轻易了……
“分手?”他隔着好几年好几千公里的时空,听见年少的自己问,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那声音苦涩又难听,让他忍不住不适地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了,姐姐,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分手?”
对,那时的他在年少的姐姐面前蹲下,扶着她的膝盖,抓着她的手,安慰她,又站起来让她可以抱着她漂亮的小男朋友的腰,把脸埋在他和脸蛋一样漂亮的结实的肌肉前,短暂地躲避工作的压力。
她一点声音也没有,紧紧抱着她的“漂亮”弟弟,像落水的人抓住朝她伸来的长竿。
“没事,都会过去的。”好像是说了这样的话。当时很真心实意,觉得工作也好人生也好是她一个人的事,只能撑下去,别人只能说安慰的话而已;但是后来知道原来这样没意义的安慰,对于一个需要重新振作的人多重要——人生会有那么一种境地,是做不到自己产生爱意、勇气和希望的。
乱七八糟自以为是安慰和开解的话还说了很多,都不记得了。由此看来反而是这些话让她感到更加绝望——最有希望得到理解的那个人却完全没有发觉她需要什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失望了?所以没有再犹豫,坚决地放手逃开了。
而他还在说,“我们不是挺好吗?今天怎么了,要不你今天早点休息吧……走,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过去了。”
对,她好像是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很短暂,最后她推开王一博。
“为什么要分手,不要分手,我哪儿做错了吗?还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姐姐?你说呀,我以后注意。”被推开了,感到疑惑又委屈,也大概说过这样的话来挽留。
安慰过,也哀求过。但最后呢?
“行,就这样吧,你别后悔!”他叉着腰,好像还用手指指了姐姐,然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留姐姐一个人坐在公司附近那个不爱开灯的公园,坐在原本是特意为了说点悄悄话而前往的没有光的角落。
姐姐会哭的。
王一博想,怎么能把姐姐撂在那么黑的公园里呢?可是少年狠着心,明明怕黑,回公司的路咬着牙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完了。走到停车场亮灯的地方,承衍站在灯和夜色之间等他——见到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更加像在放哨、然后吃惊得手忙脚乱,问他怎么了。
哭了,还能怎么了,因为怕黑所以掉了一路眼泪,队友问起来就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想家了。”
是因为怕黑和想家而已。
后来承衍劝他,也不要说话太重。
“怒那压力也很大吧?我听说社长不让她回归,怒那想趁着没工作去读书,社长不让;而且演唱会也不让怒那上台演出,对粉丝说的是生病了。她是外国人,现在每天都这么辛苦地熬夜工作,基本都是不会给钱的工作,又有anti,心里会很焦虑的吧。”承衍说,“女生这个时候都超凶的,你居然还专门约下楼跟她吵架?”
王一博当时就后悔了。
但是他又说:“我们也要出道了,谈恋爱影响不好,后果太严重啦。”
意思是就这么断了也好,省得后面恋情被曝光害人害己。
那时王一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既然她决定去读书了那就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可过两年自己回国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其实那时候潇潇也还未成年。
她没比王一博大多少,做出的很多选择,大概是一边哭一边选的。
瞿潇潇等了好久,都没见王一博接话,心说几年不见孩子这走神的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问他怎么了,在干嘛。
王一博那边清清嗓子,被抓包似的低声胡乱掩盖,不走心地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猜那并不重要,就继续说:“这次回去和朋友吃饭很热闹,但是老想到王老师。如果是王老师在身边,就会说好好吃饭不要玩手机,”她笑了一声,“那样我就有理由下播了,因为王老师叫我好好吃饭呀。”
王一博咳嗽了一声:“那你会糊。”
“糊?”她大笑,王一博脑子里哪根筋一绷,“《我聊》节目刚播,王老师粉丝就顺着网线爬到我的粉丝群里啦!”
王一博一愣。
“你在粉丝群里干什么?”
瞿潇潇说你进吗?
牛头不对马嘴。他如愿以偿,被瞿潇潇拉进一个叫“潇潇的死忠粉”的群里。
这么晚了,群里还有人活动。王一博还在想着群怎么人数这么少,就有人问,“这谁啊?”
瞿潇潇发了个“猜”。
我就是高文泽:“欢迎一博弟弟加入沙雕群?!”
王一博发了个“多多关照”表情包,点开群列表。
寥寥几个人。
“你才是沙雕,你全家都是!”有人发出抗议的声音。
“王老师?”刚才发问的人试探。
王一博回:“嗯,你是?”
“我是化妆师姐姐。”
看不出来,看头像还以为是个男的。
“之前在我聊后台见过的,你们来送奶茶,她在帮我做造型。”王一博听见瞿潇潇笑了一声。
于是他心情也好起来,手指敲打屏幕:“hello hello...”
“姐姐你不是说在机场打地铺吗?一博也打地铺?”高文泽有疑问。
王一博听到她使劲咂嘴,“打地铺碍着我上网冲浪了?”
笑。
“我到北京了,姐姐。”发这个信息的是婉婉,瞿潇潇的助理。
瞿潇潇让她先休息,第二天不用到机场接,她从机场自己回家。
“好。”
于是群里再次安静下来。
原来是个工作群。
王一博拿起睡衣:“你还有多久登机?”
“三个小时。”
“我冲个澡。”
“去吧。”
王一博去了,但是抓着手机。瞿潇潇听见水声,悄悄说了句:“不是吧……”
王一博没听清,问她说什么。
“没事,你说,我听得见。”
“我什么也没说。”瞿潇潇站在机场充电点旁边,面对手机,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应该挂掉电话等会再打过去。她说“你在洗澡吗,那我挂了”,然后王一博说“好,有空再联系。”
多完美。
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是一种试探,就等了一会儿。
王一博就是这样的呀,很胆小的,出过anti事件之后,性格也受到了影响。以前有段时间是很认真在陪伴的。但陪伴的接力棒,总会交到另一个人手上,或是他学会成长。
可是又不情愿。
该好好地放手呀,可是不想这么做。她心想。可怜人到底在巴望什么不像话的事情呢?
“你洗澡都要跟人开着通话洗吗?”过了一会儿,水声没完没了,她失去耐心,问。
“什么?就跟你打电话……”王一博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听不大清楚,“手机声音太小了,就,听不清你说话。”
瞿潇潇叹气。
这人把认真倾听的样子装得好像啊……可是在问这句话之前我就没说过话。
接着她又旁听了王一博吹头和刷牙的声音。
瞿潇潇生无可恋,觉得自己还不如挂了电话给高文泽打,想想大概也只能听到高文泽打游戏时口吐芬芳的祖安问候……于是这种时候格外渴望拥有一个男朋友。
她圈外的发小已经换三个男朋友了。据说有男朋友的话,你特别累的时候他一定会安慰你,然后持之以恒地陪你说话直到他睡着,或者你手机没电。
看别人的男朋友!我只能给前男友打打电话,还要听他吹头。
我可有可无。
……
想想好有道理。前男女友的角色,可不就是可有可无。
我真是感情带师。瞿潇潇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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