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碧河大鲑鱼

原·凉拌海带丝 同人/原创

王一博:说好不哭

|10.电话
  
  把姐姐惯坏的人要是早知道他给练习生上课间隙偷偷摸摸地看直播就看这个,他当着姐姐面把手机砸了也不会看。
  
  王一博看不下去。
  
  尤其是后面上了一只毛蟹,她跟顾问说它汗毛好长,餐厅人声鼎沸,他凑近了听,笑着端过她的碟子,给她打开螃蟹的硬壳。她完全没有阻止,根本就不在意顾问的小动作,那么自然而然,好像圈里大前辈当着那么多看直播的粉丝给她剥壳是应该的一样。
  
  凑得那么近,近到王一博都觉得不妥,下一秒就要亲上去吗?
  
  她没想过这播出去之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粉丝一说正宫她就否认,正宫一出手她一句话都没有。
  
  还真是正宫!
  
  就像以前她为王一博做的那些,组合里的哥哥看到了说王一博,(潇潇)妹妹是不是喜欢你呀,王一博还跟哥哥生气;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在练习室门后亲她一口,就得意极了。
  
  是的是的,就是我的,虽然我因为某种理由否认了,但你们快点来发现吧!
  
  王一博愕然——
  
  这怕不是有病?
  
  王一博没看完直播就逃了。然后整整两天黑着脸,严厉地批评了好几个练习生。
  
  练习生们本来就累,被他的低气压压得更加卖力,一个个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
  
  高文泽走进来的时候,练习室里就是这种凝如实质的气氛,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本来一支嗨炸天的编舞被跳得像上刑。
  
  越跳不出效果,王一博脸色越沉,于是成了恶性循环。
  
  最后他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叹了口气,让练习生们原地解散。
  
  “不要太用力,表现得游刃有余点。”高文泽善解人意,“想象一下你们要去蹦迪,当DJ!”
  
  玩笑没得到预计的效果,练习生们唯唯诺诺。
  
  高文泽看了一眼镜子前站着的年轻老师,抬了抬下巴,疑惑。
  
  “一博还没走?”
  
  后者接收到这个眼神,摇摇头,收起低气压,说累了,正要走,让练习生们自己再找找感觉。
  
  “对,一时急不来。”高文泽说。
  
  这就结束了,练习生们都松了口气。
  
  王一博收拾东西要走,被高文泽叫住。
  
  “欸~王老师这么快就走啊?”
  
  王一博点点头:“你上课吧。”
  
  “别啊,我不忙。都差不多了,”他说,“姐姐担心练习生,让我上来看看,你回她个电话吧。”
  
  王一博动作顿了顿,摸出手机。
  
  视频通话才响一声就被接起来。
  
  屏幕上一张笑盈盈的脸。
  
  “哎,王老师,王老师你好。”
  
  她在机场,网速不太行,音画有点不同步。不过很快就稳定了。
  
  王一博僵硬地点点头,说“哦,你好。”
  
  “孩子们表现怎么样呀?”她说。
  
  “你在哪?”王一博同时问,她立刻说在机场。
  
  “我飞机还有四个小时起飞。”她说,“明天早晨到北京,孩子们准备得怎么样呀?”
  
  王一博扭头,被他目光捕捉到的练习生都像被老鹰捉到的鸡仔,竖起耳朵一动不敢动。
  
  “哦……这么晚,”只听王一博说,“你等一下,我录给你看吧,你信号不好……嗯,嗯……行。”
  
  然后通话结束。王一博放下包去给练习生放音乐。
  
  “再跳最后一遍结束。”
  
  练习生们疲惫自发地聚到一起。王一博举着手机录,发送,面无表情。
  
  瞿潇潇等了几分钟,收到两段视频。
  
  一段是王一博发的,录的是练习生们唱跳。
  
  瞿潇潇对着视频仔细看了好久,心里大约有数,还要分别问其他课老师的反馈,退出来看到高文泽也发了一段视频过来,很奇怪,点开。
  
  是站在练习室门口录的。
  
  偶尔有练习生跳舞的四肢入镜,但画面的中心始终在一个人身上——这人冷着脸站在镜子前,举着手机录像,满脸的寒霜。
  
  高文泽求救:
  
  “今天也不高兴,孩子们都要吓破胆了,救救孩子吧。”
  
  瞿潇潇犹豫了一下,回了一个收到。
  
  视频发过去之后王一博等了十几分钟,等她反馈。他想下班了,以为她回个好的谢谢辛苦了就能走人,结果刚收到一个“ok”,对方就打来电话。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压抑住心脏狂跳,背起包推开门,接着电话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喂……”
  
  “喂,王老师。”对方语气里带着笑意。
  
  王一博沉默了一下,才问,“什么事?”
  
  “不是今天放假休息吗,怎么王老师还来上班?”
  
  王一博走到电梯,看到有人在等,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开,道,“加课。”不想一个人在家,所以叫我来加课我就来了……能多拿一节课的钱就也无所谓,也挺好。
  
  “王老师辛苦了。”对方好像在憋笑,清了清嗓子,“陈银河表现怎么样?”
  
  “他没有基础。”王一博推开楼梯间的门,声控灯应声而亮。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的表现,“还行吧,就那样,怎么了?”
  
  瞿潇潇笑,“没什么,公司很关注他。你合同签好了吗?”
  
  《gy练习生出道实录》的合约?王一博说签好了。昨天签合同,他这个月第一次见经纪人,一见面表情微妙,说王一博行啊,出息了,能自己跑业务了。
  
  行吧。
  
  “那就好。”她说,顿了顿,“没事了,电话里说不明白,我就是这两天没听见你声音有点不习惯……明天我回来看看吧,我先挂了。”
  
  王一博移步下楼梯,“怎么这么晚?”
  
  等了好久,以为她挂了,王一博点了一下手机,又听见她的声音:“什么这么晚?”
  
  “飞机。”王一博说,“四点?”
  
  “晚点了。婉婉坐最后一班高铁先回北京。”瞿潇潇说,吸了吸鼻子,漫不经心,“嗯……我还要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
  
  “可以改签吗?”王一博问。
  
  “懒得搞了……我等等吧。”她说。
  
  王一博说“好。”
  
  然后两人长久的沉默。
  
  她这一次没有立刻挂断电话,好像知道王一博绞尽脑汁在找话题、也可能在和王一博打电话的同时跟另一个人发消息,顾不上他。
  
  “你在干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王一博立刻发出没有营养的声音,“怎么不说话?”
  
  她发出一声轻笑。
  
  “我在问高文泽他们唱歌怎么样,”停了停,好像在打字,然后继续说,“看看我不在这两天他们有没有偷懒,我很不放心陈银河这个偷懒精,他一个人能影响其他所有人……”
  
  “没事,有我。”王一博挺直脖子,说,“我挺严的,他们都怕我。”
  
  “嗯,王老师我很放心。”
  
  王一博极轻极快地勾动嘴角,沉重了两天的心情重新飘回云端,“嗯。”
  
  “嗯。”她也说。
  
  然后她问:“你还有事吗?”
  
  王一博脚步不停,“没,我没有。就是,你不是,想听我说话。咳,就……想话题呗。”
  
  她发出一声清晰的笑,“想听你说话应该你说话才对啊,我为什么要说话?”
  
  “……那你想聊什么?”王一博走到一层,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在楼梯间门口踏步,“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下班了,路上也没有人。”
  
  “王老师,”她声音里再也藏不住笑意,语调轻快,像发现了什么宝藏,“那你和我说说这两天王老师在做什么吧——你现在在哪?脚步声这么大。”
  
  “哦,”王一博推门走出楼梯间,向大厦外走,“我在下楼,现在出来了。”
  
  “然后这两天……就抠细节……”他说着,站在马路边上掏耳机,戴上,然后说,“等我一下,我打个车。”
  
  那边打了个哈欠,说好。
  
  不久,王一博坐上车,她才问:“在往家走了吗?”
  
  “嗯。”王一博在汽车后排挪个舒服的位置。
  
  “多久到家?”
  
  “三四十分钟。”他说。
  
  “住哪?一个人住吗?”
  
  “公司附近,”王一博回答,“家里就我一个人……还一堆头盔,有时还挺无聊的。”
  
  “无聊……”瞿潇潇有点羡慕。想想遥遥无期的休假,再想想公司贴了一面墙的规划,叹气,“我也想无聊。”
  
  “你现在就很无聊,无聊到跟我打电话。”
  
  瞿潇潇无语。
  
  “无聊到接我电话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嗯?一博弟弟?”
  
  王一博抿嘴笑。
  
  “咳,我最近在考证,”他顿了顿,说起开心的事,“摩托车证,有空就去骑车。”
  
  “北京让上路吗?”
  
  “有场地,要去专门的赛道。在那个……朝阳区,机场线旁边。”王一博回答。
  
  提到这个他滔滔不绝。
  
  “就……骑摩托车,所以买了很多头盔。也有别人送的。尹正哥带我去试了一次,然后我就很想……我就买了一辆……一辆r6。”
  
  瞿潇潇笑了一声。
  
  “你会参加比赛吗?”
  
  “会吧,不知道,考证之后还得进车队,然后训练。可以的话就会去比赛。”他说,“我现在还在考。”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不知道又在跟谁发消息,王一博看向窗外。
  
  “我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说,“有点危险。”
  
  “嗯,危险是肯定会有的……有衣服,还有头盔,小心点骑没事。”王一博回答,“主要是喜欢。”
  
  “你有数就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电话居然一直到王一博回到家还没有挂断。
  
  瞿潇潇中途有段时间没出声,大概是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开门的声音,醒来,“嗨……还没挂?”
  
  王一博换鞋脱衣服,“嗯……你睡了吗?”
  
  “睡着了……有点累。”她叹气,又立刻改口,“其实也还好,比做音乐轻松,就说说话做做互动就行,是我太久没休息。”
  
  “平时不休息?”
  
  “闲下来一周休一天。”她说,“主要是在公司‘带孩子’,就比较耗时间。”说着伸懒腰,感叹,“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忙得喘不过气。我好久没休过假了,去年过年就没回家,打电话要他们来看我,结果我爸说机票不好买,闲了再回也行……冷淡。两年不见,一点都不会觉得想我。”
  
  “嗯。”
  
  “这次回青岛倒是和姐姐吃了顿饭,明知道我没假,还要催我谈恋爱……说我们吃青春饭的要居安思危……”她又说,唠唠叨叨,“世界对女艺人真不友好,营业要被骂,不营业也被骂。忙成这样还谈恋爱,累死我吧。”
  
  王一博路过沙发丢下包,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走去冰箱拿水。
  
  “忙点正常,”他说,“你火。”
  
  她火不火另说,王一博的火气是感觉到了。她噎了一下,无奈地轻声笑道:“王一博,你这是干嘛呀?”
  
  王一博忍了忍,说“对不起。”
  
  “你火了你也没时间谈恋爱啊,我说的是实话,你会比我更没时间,”她说,“小生气包。”
  
  王一博抿了抿嘴,“我没生气!”就是看你跟那个演员互动,我不高兴。
  
  她直觉简直敏锐:“王一博看直播了?”
  
  王一博“嗯”。
  
  “哦,”反应平淡,没有任何解释,“我还以为你不会看。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
  
  想了想不高兴更多可能是因为一口一个“王一博”太扎耳朵。以前不是这样叫的,以前那样称呼,叫“一博”,或者“弟弟”,可能与不同的语言有关,就显得很柔软;再回想起来,似乎是与蜷缩在被窝里半梦半醒的混沌瞬间一样舒适的感官记忆。
  
  “北京没有雨。”王一博说。
  
  “哦。”
  
  “我困了。”
  
  “那你睡吧,”王一博说,“等会我叫你。”
  
  “你一个人候机的时候,也有人叫么?”她问。
  
  王一博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代入了青岛的雨,王一博在北京的朗夜里,觉得这句话当等同于“这几年你一个人,辛苦么?”
  
  “还好。”他说,“我不累,实在累了就眯一会儿。”
  
  瞿潇潇叹了口气。
  
  在寂静的房间里那声叹息像针一样扎在王一博的耳朵里。
  
  他忍不住焦躁地动了动,转身打开电视,又关上。
  
  “好吧,”她说,“可我好累啊,王一博,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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